牛车大行进，比勒陀尼亚
（防疫封控在家，翻阅旧时游记，作纸上之游，似觉亦能安心宁神，而利宅家抗疫。画饼既能充饥，索性分享于诸君以为同乐。上期介绍了南非共和国的约翰内斯堡、开普顿及好望角。本期继续介绍南非共和国的比勒陀尼亚与克鲁格国家公园。）
比勒陀尼亚是南非共和国的行政首都，也是德兰士瓦省首府。在东北部高原加莱斯堡谷地、跨阿皮斯河两岸，海拔在1300米左右，该城建于1855年。
说起该城就要说起著名的“牛车大行进”的历史了。大约在16世纪初，最早来到南非的是荷兰人。他们在此休养生息，并与当地居民通婚，逐渐形成被称为布尔人的荷兰裔南非人，荷兰人、布尔人、土著南非人到也相安无事。后来英国人到来，19世纪初，英国人挟工业化的优势，势力日渐强大，在南非，他们“烧香赶和尚”，处处压迫荷兰人、布尔人。荷兰人没法，一走了之，或回国或东行、去了印度尼西亚。布尔人虽有荷兰人的血统，但早已在此安生立命，拖家带口、能到哪里去？最后实在忍无可忍，在他们的领袖比勒陀尼乌斯的带领之下，男女老幼、锅碗盆瓢都乘着牛车向北行进，到去北方去开辟新天地了。布尔人历时3年之久，吃尽千辛万苦，来到了加莱斯堡谷地，决定在此定居。比勒陀尼乌斯垂垂老矣，其子马尔锡劳斯到也是个人才，率领众人在此建设新城，过上了自由的生活。便是历史上著名的“牛车大行进”。新城建成后以比勒陀尼乌斯之名命名为比勒陀尼亚。布尔人感念他们父子的恩德，在城中塑了他们的雕像，供人敬仰。
如今的比勒陀尼亚是一个风光秀丽的小城，有“花园城”之称。尤其街道两旁遍植紫葳，每年10~11月间，南半球春季之时、紫葳花开，全城一片紫色，微风乍起，花瓣飘落，天地几成紫色一片，其时全城庆祝，前后一周之久。我们访问未得其时，但花园城风光至今印象深刻。市中心的教堂大街，两侧高楼鳞次栉比。联邦大厦位于一座可俯瞰全城的小山上，为南非政府所在地。大厦的主体建筑呈乳白色，半弧形。两侧有图书馆、博物馆，正前方有宽阔的大理石阶梯，四周鲜花环绕，集雄伟秀丽为一体。若评比各国政府建筑，以我所见，似无胜过者。
比勒陀尼亚的政府大厦
克鲁格国家公园，原生态的动物世界
人类自从进入农耕社会以来，逐渐形成群居的村镇，除了豢养的牛马猪羊之外，便少接触其他兽类了，甚至将牛马猪羊之类称之为“家畜”，而将狮虎豹狼之类称之为“野兽”了。分离既久，又有点想念它们了，于是就有英国的一个什么勋爵想起、弄个狮子、老虎来关在铁笼子里让人看看，于是有了“动物园”。人们看着、看着觉得不过瘾，狮子老虎关在笼子里，不劳它们费力，定时有上好牛肉送过来，它们饱餐之后，只需趴在那儿睡觉便可，人看着只觉得像个大大的懒猫罢了。后来有改进，叫“野生”动物园，狮子或老虎在各自的小园子里走动，人要去看，只好委屈了，坐在铁笼样的车子里，开了进去，张一张、望一望便了。有个漫画家画张漫画，说虎妈妈指着开进来坐在笼子样车中的人，告诉虎宝宝说“这叫人”。
据说人类学家研究的结果认为全世界的人都是从非洲走出来的。去非洲的人回了老家，莫不希望去看一看大草原上这“原生态”的人类祖先的朋友们。当然，动物保护主义者说它们也是我们人类的朋友。所以许多非洲国家都有野生动物保护区的设立。克鲁格国家野生动物园是非洲最大的野生动物保护区，占地21497平方公里，在南非的东北部与莫桑比克、斯威士兰交界之处，据说其中大约生活着146种哺乳动物、114种爬行动物、507种鸟类、34种两栖动物和50多种鱼类，大型动物如大象、狮子、野牛等数万头。
从比勒陀尼亚东行，车程约2小时许，到达博普塔茨瓦纳。这名字太长、华人称为“太阳城”的地方，阳光明媚自不必说，但见全城甚少市井民居，几乎都是酒店及游客，相信都是为看野生动物而来。我们下榻皇宫酒店，据说属6星级，酒店门前便是猎豹追逐羚羊的雕塑，大堂墙上雕有大象，客房桌椅的腿上皆雕上豹子头，反正住进酒店等于已经进入了动物世界。
这儿的野生动物是开放式的，看动物的人乘的也是开放式的吉普车，以便与大自然融为一体。出发前被告知注意事项，如：不要离开车子、不要挑逗动物等等。我们一行4人乘一辆吉普车，开车的是一个德裔的南非人，长得跟德国人无异，小伙子很帅，上车前带了一把枪，原来他身兼司机、导游和卫士三职。一路上吉普车向草原进发，大家既希望看到猛兽，最好能看到狮子扑倒野牛、豹子咬住了羚羊，但也希望最好只是远远地看见，别让这些家伙靠我们太近，万一这小伙子来不及应付怎生了得，车子在草原上兜了个把小时，看到了几头长颈鹿在那儿悠闲地散步、一群野牛、几只犀牛在远处吃草、草中有羚羊跳出、头顶有苍鹰飞过。大草原安静祥和，本是好事，但游客却觉平淡，原来人的骨子里还有着些许野性。
太阳城的皇宫酒店
南非亦称黄金之国，应该也是富得流油的国家。不过从金山大学医院住院的病人看，从约翰内斯堡城郊的铁皮房子看，一般国民未必皆富。当然，世界上那一个国家皆会有穷人。如今金矿不多了，但却又发现了钻石矿，上帝给了南非人一块富饶的土地，就看南非人这日子怎么过了。过去我们听说过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，黑种人也曾组织武装斗争，他们的领袖纳尔逊.曼德拉便是“民族之矛”的总司令。曼德拉被捕、关押，武装斗争失败，枪杆子之里没有出政权。但曼德拉被释放后却重新当选了非国大主席，“政治解决”的结果却成功地结束了种族隔离的统治，1994年建立了新的自由、平等的南非共和国。如今的南非共和国以红黄蓝绿白黑六色为旗，象征着各族民众的和谐，祝愿南非人民幸福。
原载：杨秉辉著《三十二国走马看花》复旦大学出版社20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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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作者杨秉辉，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内科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。曾任复旦大学中山医院院长等职，因肝癌的研究获国家科技进步奖一等奖等奖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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